这时苏素和鹄野的对话变成委屈和强烈的据理力争，“首领我没有，是他的剑上正好有裂痕，而我又不小心碰到，所以才会那样的！”
“道歉，你必须和人道歉，在部族里闯祸也就算了，在外面你还反天了你！”
“……”
苏素被鹄野的演技惊了，瞪大眼睛，简直想敲敲对方的脑子，反映敏捷固然值得夸奖，可一副教育她的口吻，让人不爽啊。
最终结果，汪元霸不需要道歉，只是捡起地上的碎剑，用长袍兜起来，深深地看了苏素一眼，又瞥了鹄野一眼后，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走了。
同时带走的还是城防守卫士兵，以及围观的群众，还对城防领头指了指他们，最终队伍得到放行。
队伍有惊无险地进入到了内围外城，众人甚至顾不上对明显高了一个档次的建筑发表感慨，均用崇拜又敬佩的眼神看向苏素。
“苏仙人，您是不是常常练习用拳头打石头？”问话人声音小小的。
“苏仙人，您刚才的速度好快啊，我都没有看清你是怎么跑到首领前面去的。”有人也关注了其它方面。
“苏仙人，您教教我们好不好？”。
“……”
面对几十个少年和青年的围观，苏素的压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事情在身，她也不妨和这些人轻松地交谈，甚至还能指点大家练练武功什么的。
虽说不能达到修士从城墙上一下飞下来的程度，但强身健体，提高反映速度之类的，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素做一脸高冷状，不说话。
“咳咳，现在进了城，大家该分散了，记住需要做的事情，晚上在那家客栈会合。”鹄野提醒众人道，一边将苏素从围观中拉出来。
战士们这才立刻清醒过来，也明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纷纷收起了表情。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份作为掩饰的货物，三三两两地分散到城中各处。
这些人将会接触内围城中的士兵布防，以及城中居住的部族人，或者曾经是部族人的后代。
无相城有百万人口，内围外城大约有二十多万，居住在这里的人和外围内城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完美地解释了什么是生活水平差距。
外围城如同封建社会时期，而内围城就是君主立宪时期，完全不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的统治策略。
是夜，各小组收集来的情报一起汇聚到苏素的手中。
客栈的房间中，苏素和鹄野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搁置了一盏油灯，灯芯不时地发出‘噼里’的声音，光芒跳跃，落在苏素的脸上，表情显得格外的认真。
正巧鹄野抬起头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微怔，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白日里教训苏素说的那些话。虽然对方强调过她的年龄比他要大的多，可当时的配合却那样的自然。
明明是一副少女的模样，却有一双沉稳又安然的眼睛，或许真的如其所说修士从外表看不出年龄。
“整理好了？”苏素抬起头，疑问地看向对面。
“嗯。”
“我看看。”苏素接过几页纸张。仔细地扫了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白天战士们收集的城内地形图，当然每个人画的方式都不一样，所以需要现在整理归纳，最后将整个地形汇聚成一起。
她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外围三城的地图，如今就像是在往内填充空白一样，正在逐步完善。
眼看少女再次埋首于手中的资料中，鹄野心底压抑长久的问题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们？”
苏素笔尖一顿，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对方，见其一副等待许久的表情，将笔放在一边，按了按手心，“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要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离开无相城。不要告诉我说为了部族。白天的事情很明白，无相城对于修士的待遇并不差，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部族，应该有其它办法帮助你的部族，而不是逃避。”
鹄野神情微闪，避开苏素灼灼的目光，“逃避？我逃不开。”
苏素挑了挑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每到一定时间就会离开无相城，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但当他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像变了一番一样。我说的不是现在，那是十年前的记忆。当初我离开部族前往无相城的时候，部族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无相城存在了许久，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人想起来反抗？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等我想明白后，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明白为好。”
“那你会后悔吗，后悔自己触及到了真相？”
“不会。”鹄野转过头来，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就好。”苏素抓起笔，似乎谈了一场极为普通的对话一样，尽管两人皆没有说清楚任何问题。
鹄野动了动唇，“我记得当时你进入村子看到我的时候很吃惊，甚至差点张口欲喊，为什么？”
苏素沉吟了，看来鹄野希望捅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这人确实聪明，且观察入微。
“我在部族中没有听到有人有姓氏，可是修士却有，所以……”
“我姓苗。”
苏素心道：啊，果然如此。
只是表情变得越发复杂。她当初没有和青山村的人熟悉的时间，所有人都是匆匆认识，尔后又匆匆告别，可是这群部族人显然变得不同了。
不管是在部族中平静宁和的生活，还是一路上大家的相伴，以及现在策划的一场叛变，每个人鲜明而真实，直爽而有趣。
苏素的夹着笔，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缓缓地说道，“我初入修仙界的时候，拜入的门派当中，有一位师兄，他叫苗堂靖……”
鹄野的瞳孔一缩，刹那间表情浮现出无数变化。
“……所以，我猜这个世界是由某种原因和力量形成的虚无空间，这里的人和事都曾经存在于过去。更大胆的猜测是，上古战场遗迹就在这里，而这里存在的人便是那些残魂、灵魄所化。”
苏素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看到对方表情在一瞬间失态之后，立刻就恢复过来，苏素便知道他是有这样预估的。
房间中静默了好一会儿，鹄野抬手搓了搓脸颊，露出一丝苦笑，“我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你说的苗堂靖，他应该算得上是我晚辈的晚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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