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人？修仙者？只可惜在我们这里无用。”老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苏素心脏微紧，想要问话，老人却摆了摆手，“别着急，你先要想好说什么，这样老朽才能帮忙。”
“您愿意帮我？”那样子完全不像啊。
老人笑了，神情似乎还有些自得，双脚从椅子上放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板凳，让苏素坐下。
“当然，毕竟天外人并没有给我们部族造成过任何麻烦。”他又一顿，笑眯眯地说道，“通常麻烦的都是无相城。”
苏素讶然，这是想要借刀杀人的意思？
老人显然十分坦率，絮絮叨叨地说了天外人和无相城的旧事。
苏素听后总结就是修士来到这里之后都变成了废人，在找寻恢复灵力的办法时，就到了无相城，那里比部族生活的要好，但对于修士来说却是灾难。
失去了灵力的修士，就好像是失去翅膀的雄鹰，被无相城发现了可以利用之地，那就是来到这里的修士基本上都有锻体，体质非同一般，且寿命比一般的人长，无相城利用武力和人数将天外人变成了俘虏，用其建造、扩建城池。
修士怎肯，但也无奈，没有灵力，就是体魄强悍些的废人，谈什么杀凡人如蝼蚁，只能屈辱地成为俘虏。然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一个天外人借用秘法恢复了一丝灵力，将无相城搅合的天翻地覆，差点灭城。
从那以后天外人对于无相城来说是诱惑的劳动力，而天外人知晓无相城的恶行之后，便有了身为同类兔死狐悲，同仇敌忾的意思。
部族人和这些事情并没有牵扯，甚至可以说许多天外人不幸流入到这里，还得到部族人的帮助，但彼此意志不同，很少有天外人在受到帮助后继续留在部族，多数都是出去，并且一去不回头。
“……所以我想你的同伴必然也会到无相城，至于你想要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老人闲适地说道。
苏素沉吟片刻，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在房间中走了一圈，然后低下头，右脚踏中一块青石，稍微一使力，那青石瞬间向下塌陷，最终因为承受不住力量，嘭的一声破碎。
“族长！”
“不必进来。”
守在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突然闯进来，待到看到地面上的裂痕，一脸惊愕地看向苏素。
老人对他们挥了挥手，“无事，退下吧。”
“姑娘请坐。”说罢，老人又扭头往外喊道，“让人上茶，上好茶来。”
至始至终苏素并没有说完，等到狼牙将茶端上来，放在桌子上，苏素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她的不在意和自信，使得老人心中微微惊叹。
“姑娘贵姓？狼牙说你空手打死了一头草原狼，几乎是一击毙命，你是修仙者中体修？”
“呵呵，算是吧。”上茶的空隙老人已经详细问了狼牙一遍结识她的问题，就算她现在没有神识灵力，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小，当然听的一清二楚。
苏素觉得有趣，刚见到她的时候，老人态度随意，说话虽然平和，却有威胁和压制之意，恐怕她就算没有去往无相城的意思，对方也会让她达成。
而等到她展露一手之后，这茶也上了，对方还变得热络并且和善许多，已然不是面对被救人的态度，而是平等待遇了。
苏素也不点破，老人虽看起来精神矍铄，但在凡人当中应该是高龄，至少有七八十岁，虽然按照骨龄上来说，她还要比对方大几轮，但看到这么一个老人，尊老的心理，苏素还是有的。
互报了名字，苏素也得知老人名叫“霍堤”，鹰部族的现任族长。从谈话中也能知晓对方精明算计，不似普通的老人，目光也十分远大。
面对苏素拥有的实力，他的目的也坦白地说了出来。
无相城惹到了部族，需要有人给其好看了。老族长就是打算借用苏素之手，当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直接利用苏素，毕竟一个失去灵力的小姑娘，着实没啥厉害的，他的打算是苏素的同伴。
能和一个小姑娘出外历练的同伴，至少也得有几个高手吧，就算灵力尽失，那也该有能在外行走的能力和心志。
“不过，既然你已经亮了这一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老族长捋捋胡须，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无相城有多少人口，兵力如何，统治结构如何？老族长觉得仅凭咱们互相认识这点就让我去当炮灰，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什么，你不愿意的么？”
苏素默然，她还真没遇到过这样喜欢自说自话的人，不过从狼牙的身上倒也能看出这些部族人的天性。
可以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会因为对方的行为不妥当，立刻翻脸不认人，是那种以族群为单位生存的人。和修士的为博天道而艰苦生存的状态不同，他们是惬意、自由的。
“算了，今日天色也晚了，我让狼牙安排你暂时住下。其它事情再详谈吧，我想你的同伴应该不会都像你这样失去灵力还这样厉害。”
说着老族长若有所指地指向地面上的深坑。
苏素被恭敬地请出了族长的房间，然后就碰到守在外面的狼牙，后者一脸好奇，却并没有询问谈话的内容。
“族长说安排你休息的地方，不如就去我家吧，我阿娘和阿姐都在，你可以和我阿姐一个屋。”
“谢谢。”苏素神思有些不属。
在后来的谈话中，老族长不仅更近一步介绍了无相城，同时也挖开了无相城和部族之间的矛盾。
无相城实行的君主似的统治，对于部族有极大的掌控权，每五年部族就要交上一大批供奉，这其中包括粮食、猎物，还有人。人是青壮年，甚至是尚未婚配的少女，前者到无相城服役，后者则成为女奴，甚至生孩子的工具。
这些人去了无相城结果如何先不说，但至少近百年内，部族人去过无相城后没有能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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