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还没有醒。”
“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他们一个个醒来。”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去昆仑？”
“不，是两个。”
闻言，苏素瞪大了眼睛，很快便明白了。天一不在附近。
毕竟比原计划的半年多了很多，天一没有耐心等下去也正常，只是留在洞中的黄天和莫哲之，还有受到此次天雷轰击，进入沉睡状态的庭叁，怎么说也要在这里布置一下。
刚出洞口的时候苏素还吓了一跳，原本长满树木和杂草的深谷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谷下湖泊，而且这些湖泊中的水并不是简单的雨水，其中饱含灵气，说是灵湖也不为过。
“放心，我已经在附近设好了禁制，等闲之人进不来。”见苏素绕着谷底转悠，李盛微觉得不满。
苏素将手从湖水中抽出，原本打算在附近布置几道阵法，想了想还是作罢，觉醒的李盛所用的禁制，比她费心设立的阵法要厉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照原计划进行。”
——
昆仑雪山。
位于雪峰之上最高处的某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只龟的身上以手指画着什么，就因为他的动作，龟壳上的甲纹渐渐地产生了变化，一开始本来只是混乱的线形，然后由线形相互重叠，相交，最后变成了漩涡形状的古怪纹路。
老龟奇大，单是蹲在那里就有半人之高，平滑形的龟壳也有磨盘大小，似乎感觉到身上的变化一般，原本随意探出的脑袋微缩了一下，这种行为在这只龟身上显然十分稀奇。
因此老者手里的动作微停，嘴里呢喃了一句什么，“大凶？”
漩涡最终成型，好似天空上的云彩被搅合了一样，纹路清晰分明，透着一股吸引力。
“果然是大凶。龟仙人咱们得好好谈谈，三年了，每次算都是大凶，可我老人家不还是什么也没遇到。”顿了一下，老者又继续说道，“你说有很大的危险会来？三年前你这么说，两年前你这么说，一个月前你也这么说，可什么也没发生！”
说到最后老者似乎十分不满，用苍老的手拍了拍龟背，龟背闷声而响，“说说吧，你刚才缩头是什么意思？这里如今可是咱们的地盘，方圆千里鸟无人烟，谁还敢来此放肆？”
“你说是鸿钧？啊哈哈，怎么可能！”
老龟：“……”我什么也没说，但说的你不信。
老者还在自言自语地进行疑问，然后自己又快速推翻。
仙界的很多事情他已经记忆模糊了，毕竟作为一个只会占卜，于其它方面并没有多大用处的仙人，他在仙界的地位多处于排挤状态。虽然并不是全部。
这边老者自问自答，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自从离开仙界之后，他的占卜能力受灵界不同影响有所下降，更何况他算的一直是天道鸿钧的消息。
之前好不容易算到对方到了昆仑，可等他赶到昆仑的时候，昆仑陷入了战火当中。那情况叫一个惨烈，把他气的要命。
等搜遍了整个昆仑，又进行了新的占卜，鸿钧又从修仙界消失了似的，再也找不到消息了。
没办法，他也无处可去，只好占据昆仑，看对方会不会返回到这里。
“哎，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多久。”老者从椅子上站起身。
昆仑派虽灭，许多建筑也沦为战场遗迹，可也有那么一些残留，而他这么长时间待的地方就是昆仑派的弟子居所，距离昆仑主殿稍远。
一边想着心事，老者向外面走去。
身后的老龟探头探脑地望着他的背影一会儿，慢慢地站起身，缓慢地跟了上去。
正当老者迈步出殿，昆仑上某种尖啸立刻充斥于耳，而漫天的黑烟瘴气更是和方才房间的干净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种从天堂突然落入地狱的感觉。
可老者完全没有感觉，拄着手中的拐杖，向着山下的方向徐徐而行。
哪怕觉得卜算的不对，他也会在荒无人烟的昆仑山上徘徊，从山上到山腰，只希望哪天真的能等来鸿钧。
——
昆仑山脚下，午时的太阳稍显灼热。
与诛魔峰被灭不同，原本有‘修仙界雪峰’之称的昆仑雪山，如今被一团可疑的黑色浓雾笼罩，且从山顶之上隐约传来怪啸之音，这声音穿脑入耳，让人神经发疼。
苏素适应了一会儿，双手结印又松开，尔后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李盛低垂下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却伸出捏了捏她的脸颊，“众仙归位而已。”
这一点苏素倒是早已预料到，否则他不会在面对庭叁三番五次的挑衅不杀死对方，还要留其性命。
当然，这里面大概也分人，就像白乌不会被提及一样。
想必十二九天玄仙背叛天道鸿钧一事，他们当中也有轻重一说。
苏素对占巴这个人也有片面的了解，算是仙君当中最特别的，其外貌是十分沧桑的老者模样，身边有一只得道成仙的龟。和庭叁养着血蝠不同，这只龟和占巴是合作关系，占卜事宜完全由两人共同完成。
在仙界九天玄仙以上的修为和天道鸿钧接触的最近，其趋利避害的本事是强大的，也因此他占卜能力对同为十二玄仙的几人并无用。只要不是自己作死，九天玄仙轻易也死不得。
尽管如此，他依旧排在了第八位，由此也可见其占卜能力的高深。
“走吧。”
虽然依照两人的修为可以直接飞身上昆仑，可弥漫的瘴气，以及尖啸之音也是有威胁的。
一路上李盛多少提到了一些仙界当年发生的事情。至于占巴，李盛的说法是‘见到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苏素也不追问，只是当视线触及到周围残破的景象，忍不住皱眉，又很快展开。
昨日辉煌，今日残败。
大约说的就是昆仑雪山如今的情景。
昆仑派一向给人高洁、冷淡的感觉，和蓬莱仙岛的交友广泛形成鲜明对比，以雪和冰作为本派教育弟子品性的要求，但这两者显然太过纯洁，面对力量之时也十分脆弱。
雪染上了灰尘，冰则融化，两者在一起变成了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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