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有三十六宗，十二仙门，四大派，可根本不会收这种混入到修仙界的凡人，有微末灵根，却不能修炼，等同于凡人。
也因此，少年对整个修仙界有一种巨大的仇视之感。
天下之大，仙人的试炼之地，却没有小小的他容身之处，这样的人，这样的世界，也配当修仙者？
慧渊了解到少年的这一观点后，产生了巨大的反思，甚至一度对所谓的修佛产生了怀疑，若非心志坚定，怕是会因为这个问题入魔。
幸而慧渊是一位堪称有佛心佛性的人，最终反从这个问题中产生了悟，境界冲破，同时也看到了修仙界的未来。
正如少年提到的问题一样，修仙界的修士被桎梏在一个地方时间太长，终途并没有以前来得那么神秘，对修炼成仙的期待变成了莫可奈何的失望，通天之道的长久不开，使得修仙界如同一处被主人遗弃的庄园。
慧渊掐指算了一番，又对照着日月星辰卜卦，最终只能得出，三千年后会有一黑一白之子，担当开启通天之道之命，只是两人命运相悖，一生另外一个必死。
而从卦象看，白子显然更加坎坷，殒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原本他还想算一算关于厉无情的未来，但因为两人相伴两年多，对其又算有救命之恩，沾染了因果，便怎么也算不出厉无情的未来。
慧渊担心少年心中戾气过剩，将来被人利用，不若引其入佛，使得其拜入自己门下，成为自己的弟子，时时教导，时时看顾，也免得其走上歧途。
“老衲乃是金禅寺佛修一名，如今觉得与你有缘，不知你可愿意拜入到老衲的门下。届时老衲会亲自授你修炼功法，到那时你再看看这世间之物又有何不同。”慧渊询问少年的意愿。
厉无情考虑了片刻点头答应了，就地跪下拜师。只是少年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一切，始终无法融入到金禅寺之中。
除了对慧渊的话比较听从外，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倔驴。
这件事情之后，过去了十年之久。慧渊又收了一名弟子，便是智之。
十年的时间，慧渊已经看出厉无情的心性，心知对方无法继承自己的衣钵，正好遇到有慧根的智之便收了。
但这件事情厉无情起先并不知道，就好像小孩子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霸道一样，一方面认为自己被抛弃，一方面心底对慧渊产生了埋怨。
而智之在金禅寺过的越来越好，学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占用慧渊的时间也更多。
两名师兄弟便在暗处产生了争夺，多数时间是厉无情欺负智之，后者忍让。
可是当某一天厉无情欺负智之，恰巧被慧渊看到，他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之情的时候，事情爆发了。
“……所以，后来臭小子离开了金禅寺，而智之接任了金禅寺的主持之位，直至让给了静悟。”
佛陀塔的十八层，苏素三人听完了关于厉无情的过去，一起沉默了下来。
而身处剑身中的厉无情也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九天玄剑的叙述中想起了待他宽容又慈爱的慧渊，还是同他一起长大，最后却反目成仇的师弟。
“智之他没事……”
静谧当中，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九天玄剑猛然立起，显出几分激动之意，高兴地说道，“本剑就知道，你们师兄弟虽然关系不好，但一定不会置彼此于死地！”
他高兴至极，厉无情却是没有再说话。
苏素略觉得诧异地看了剑身一眼，最终摇了摇头看向李盛，“我们走吧，接下来是最后一层。”
“嗯！”对于听别人的故事，李盛表现的不热衷，也不置评，抬手揉了揉苏素的脑袋，对一边站立的凤无点了点头。
“走吧，看看最后一层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通往十九层的台阶是一道直上直下的梯子，苏素坐在李盛肩头，先一步爬上去，后面跟着凤无，尔后是在地上猛然竖直的九天玄剑。
身为慧渊曾经使用过的仙剑，他可以违背原则陪他们一程，却不能违背老和尚的意愿，带着他的徒弟去冒险。
而他刚才讲的故事，一方面是为了劝醒厉无情，一方面也表现出了自己对厉无情的维护之意。
剑身当中，曲膝而坐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阶梯，眼中闪过无数的复杂之情。
若是他自己，他会紧随而上，帮助苏素渡过难关，可是对于从小时候开始就照顾自己，又是师傅最爱的宝剑，他无法拉着臭老头一起去冒险。
“孩子，他们会成功的。”
“你只是一把被仙人丢掉不要的破剑，又怎能如此肯定。”厉无情反驳说道。
登上高处的苏素抓住了努力抓住了李盛的发带，先是觉得有一股甜腥的海风吹来，然后是无数的霞光照进眼中，尚未看清周围的一切，只觉得指尖一空，身体猛然被什么东西吹入到空气当中。
周边是虚无飘渺的海浪之声，放眼望去一片虚无，仿佛天地之间什么也没有。
苏素心头微沉，握住的手却不敢松开，哑着声音道，“李盛，我们好像到了。”
没人回答，刚才的一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凭她的修为多高，眼力多么精准，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李盛，凤无，你们在吗，回答我一下好不好？”
她不甘心地呐喊，只有远处的海浪声在拍岸而起，透出几分捉摸不透之意，入眼处仍旧是空无的一片，伸出手只能抓到一层流动在空气中的丝绒状物体。
这里是哪里，李盛他们又消失去了哪？
忍住心头惊涛骇浪的疑问，苏素顺着一个方向往深处而飞，假设这里是通往上仙界的通道，她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而等到事情解决以后，李盛和凤无自然也就会出现。
如此安慰着，小小的元婴迅速没入到空无的前方。
——
同一时刻，妖界的大门之中。盘膝而坐的曹墨莹猛然睁开眼睛，一双凤眼琉璃而动，盛满光华。
她轻动红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息，却见从她身上分出另一个影子，同她本人一模一样，冲着阵法的某处，转瞬飞出。
在外接应的苗堂靖眼中闪过七彩的流光，两人不及多谈，已然快速地联手去打开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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