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苏素像是一个被踩中尾巴的猫，神色警惕地看着他。
智之仍旧穿着一声蓝色袈裟长袍，只是这一次再见他的眉心当中显现一抹嫣红，像是故意用笔触点出来的痕迹，那张白面皮，俊俏和尚的脸被衬托的愈发如同谪仙一般。
“尔等三人命运相系成一线，一人殒命，其它两人的命运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边说着，智之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仍旧如同落着星辰，让苏素不由觉得很像是时空灵钟里的星云图，一时之间哪怕的怪石嶙峋的四周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华。
然那双眼睛牢牢地盯住苏素，这一次没有流血。
苏素被他看得只觉得心惊，仿佛一切都逃脱不掉他的窥视一般。然还不等苏素发怒，他的眼睛就已经缓缓阖上。
“你可真是好命，让我家师叔动用两次星罗万象之眼看你！”一旁的空白忍不住嘀咕着说道。
他显然是看不惯苏素眼中的防备和警惕，才有如此抱不平的语气。
“两次？什么是星罗万象之眼？”苏素大感诧异，佛修忽悠人的本事还是那么强悍？
“还有一次……”
“空白！”
还不等空白解释，智之就已经从卜算中醒过神来，当下斥责他一句，并且拦下了话头。
苏素皱了皱眉头，实在不知这位神神叨叨的佛修又会说些什么，倘若他能看到未来，刚刚又看到了自己怎样的未来。
他是否能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呢？
“空白，你先退下。”
“是。”空白有些不情愿。
片刻之后，原地只剩下了两人，智之随手打了一个隔音决，尔后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苏素，你同凌青门的师门缘分已尽，不必介怀此事。你可知阵修考核一事？”
闻言，苏素不由握了一下拳头，很快又松开，“你到底想说何事，快快说完，然后将神佛金珠给我！”
智之缓缓摇头，神色平静又透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他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那个金发少女在他怀中满身是血，却仍旧笑容明媚的样子。
他虽不睁眼睛，却是看得那般清楚，甚至都刻印到心里。
智之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神佛金珠，“我为你指点去路，便是偿还当日伤害你的朋友之情，且你去到那里对你自身也是有益。”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肯交出神佛金珠了？”苏素根本不听他那番指点，这次手中握着的是数枚阵珠，一副随时都会为抢夺东西拼命的架势。
智之哪里料到苏素对神佛金珠如此执著，心中各种滋味不断，他认识林沉珂不过在一瞬，而苏素认识林沉珂在一生，他有何资格保存她的遗物？
可是，一想到也许再经过数千年，他就会忘掉那个少女曾经在他胸前洒下的热血，以及赴死之时的洒脱，心中便有万分不舍。
他多么希望，当初那一掌没有打下来，而属于林沉珂的命运不会发生。
只可惜，相识太晚，相思太苦。
也许，他的修仙之道注定会留下那个少女的血迹，在胸前久久不散。
苏素很快就发现了智之怔忪失神的表情，尽管只是一瞬，可她内心仍旧像是捕捉到什么。若是以前她或许并不会了解，但融合那个红嫁衣苏素的记忆之后，她似有所悟。
手腕一动，苏素收回了阵珠，只是面上表情并不好看，“阵修考核在哪里？”
阵修考核，炼丹师考核、炼器师考核……
在这个世界也有现代那种为证明等级，而需要测验，并且有相关颁发证书的部门。
如今，苏素离开凌青门，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没有上报掌门，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意，等同于当年苏春儿叛出菲绿门一样。
她将会受到来自凌青门诛杀令，只要她不想一辈子活在逃躲这样的生活之中，就必须有一个新的身份，亦或者说是更加强大一些的实力，使得凌青门取消对她的诛杀令。
而阵修考核便是其中之一，若是能够拿到阵灵师六阶，她就是一个合格的阵灵师，可以依照这个身份在修仙界自由行走。
不过，举办阵修考核的地方却是在凤黛门，苏氏家族为支撑的仙门，在十二仙门之中实力排行第二。
虽然有过和苏氏阵阁不愉快的相处，以及得罪过两位姓苏的人氏，苏素还是向凤黛门出发了。
同一时刻，智之低下头，将手指掐的飞快。
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苏素的气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黑与白在争相蚕食，却不知以后是好是坏。”
“师叔？”空白露个头，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奇怪地问道，“那您刚才告诉她了吗？”
智之没有回答，只是猛然抬头看向远处。
天空之上流云变幻，地面之上草木绵延。
“空白，天道已经往南倾斜，不日昆仑山必然会发生一场兽潮，我们尽快向昆仑山去！”
“天道倾斜，这么严重？”空白大感诧异，先是脚步往前一迈，紧跟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师叔，昆仑山发生兽潮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咱们可是金禅寺的佛修！”
他意欲提醒自家师叔的身份，可是人家早已经抛出一片飞纱，极快地踩到上面，一副你不跟上就抛下你的架势。
“嗳，师叔，你等等我啊！”
且不提这些人都各自有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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