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苏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小的时候有两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一个叫林沉珂，一个叫曹墨莹。尽管她想不起为什么大家会成为朋友，可是不知怎的，她对这两个人，一个是无奈居多，一个则是敬佩居多。
而她好像变成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尾巴，林沉珂的那个古灵精怪，鬼主意最多，说话还特别气人；曹墨莹的那个表面冷酷薄情，实际上却是颇为呆萌的小姑娘，当然除了这点不能拿出来说以外，她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带着两个小妹妹似的她们，一点点地教导，一点点地学习。
可是，有一天叫林沉珂的那个失踪了，她和曹墨莹手牵着手在她们玩闹的地方找啊找，怎么也找不到，最后的最后就连曹墨莹也消失不见了，就剩下她一个在迷雾之中努力地喊着她们的名字。
苏素又是惊慌又是害怕，就像是心里缺少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她觉得找不到她们一定是一个梦，还是噩梦，非常想要醒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压着她的身体，紧紧地箍着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清醒过来。
——
槐树林深处，曹墨莹第一次露出了软弱的表情，她的眼泪一颗颗掉在林沉珂的脸上，用力地呼唤她的名字，接连不断地将灵力输给她，可是躺在她怀中的林沉珂毫无生息，她像是一个娃娃，残破不已，睁着的双瞳亮的让人以为她随时都会醒来。
随后赶到的伊吾和空白，一个走到苏素身边，一个则走到智之的身边。
空白小心地喊道，“师叔。”
智之神色恍惚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此刻他的眼睛又是紧闭的样子，蓝衣的胸口出全是血，但素来洁癖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空白觉得师叔的样子不同寻常，可现场的画面又确实不容他多说话，他只能往后退了一步，但见曹墨莹哭的难受，见那女子容貌绝色，心生不忍，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
智之发现他的动作一把将他拉住，“别去。”
“师叔，你的声音？”空白猛然回过头，看向自家师叔，却见那位他无比尊敬的师叔面色惨白，不似活人。
空白心中微惊，这是只有人在受到重伤时候的表现，可是师叔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何以声音这样嘶哑，而且表情竟也是这样悲伤。
这边，曹墨莹久做无功，李盛站在一旁终于看不过去，一把拉起她来，喝道，“曹墨莹，你冷静一点，别这个样子。”
曹墨莹像是一个木偶，站起身来，眼珠微动，她看向李盛，但又透过的侧面看向另一个人。
那里伊吾正巧将苏素从地上扶起来，只是苏素身受重伤，伊吾的动作不敢过重，她的身上也满是血。
曹墨莹推开李盛，走向伊吾，冷冷问道，“她死了吗？”
伊吾抬头看向她，骂了一声，“离死不远了！”
“那怎么没死！”她恨声道。
伊吾猛然抬眼看向她，大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素有得罪你么？”
曹墨莹脸上却满是恨怒，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自我控制，像是一个随便什么人都会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的疯子，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她手掌紧握，雪女剑立时便出现在手中，抬手就向昏迷不醒的苏素砍去。
伊吾神情大变，正要出手反击，李盛已经飞跃而来，他一把抓住曹墨莹的手臂，大声说道，“曹墨莹，你醒醒，林沉珂的死和苏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是啊，你喜欢她，你护着她，你当然这么说。”她斜睇后者一眼，冷喝一声道，“所以，放开！”
李盛的表情阴的能滴出水来，他松开手，往后直接退了一步，“曹墨莹，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你真的杀了苏素就能平息自己心底的痛苦，我绝不拦着！”
闻言，曹墨莹眼中噙泪，手中的雪女剑消失，指尖的寒冰也褪去。
她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苏素，就连她亲眼所见智之杀掉林沉珂的画面，也和他无关。
曹墨莹站在那里，只觉得心间麻木，她虽知后来的这个林沉珂和幼年时期认识的小珂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可只要是她，只要是她，依旧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不是么。
“咳——”苏素咳嗽一声，努力从噩梦中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率先见到的是伊吾惊喜的表情，“阿苏，你总算是醒了。”说话之间，她悄悄收起了贴在苏素背上的手，一股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钻入到苏素的身体中，并没有人发现。
苏素并没有理她的问话，视线微微转动，她先看到了衣裙上满是鲜血的曹墨莹，下意识地动了动唇角，原来她们赶到了呀，林沉珂没事了呢。
李盛微微一动，黑色的衣袍挡住了苏素扭头看向的地方，他说道，“苏素，你伤势太重，别乱动。”
说着，他半弯着腰，食指点在她的眉心之间，神色平静又安然，苏素见他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正要翘起嘴角庆幸地笑笑，耳边却听到一个声音快速地说道，“苏素，林沉珂死了。”
苏素只觉得心脏猛然一缩，她猛然抬头看向说话之人，视线灼灼，仿佛要烧起来。
曹墨莹继续说道，“你曾说过，我们两个都要变大的强大，然后各自抵抗天命，输掉的那个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怨言。可是为什么要是小珂，她并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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