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素离开了蓬莱仙岛，期间她试着用传信音符联系了其他人，那些传信音符都是飞出不久，又原模原样的飞回来。
难道大家都在传信音符不可到达的地方吗？她只能将疑问埋在心底。
另外，由于李盛的修为到了元婴期，便向酒仙尊者特意申请了离岛，出外历练。
于是，他也就和苏素结伴同行在一条船上。
让苏素奇怪又松一口气的是，他再也没提什么“婚契”等话题，每天在灵船上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船头上眺望大海。
有时候苏素从打坐中醒来，已经是夜落星坠之际，他还是坐在那里，动也未动。
从背影看去他就像是在认真做什么事情，可真的转到了他的侧面，就会发现，他完全一副发呆的表情，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的看着前方的海面。
这景象弄的苏素上前搭话都好像会破坏他的中二发呆时间似的，可为了得到王伦和李园城的具体消息，苏素不得不在某晚上前问话。
“坐在旁边。”李盛头也不回地说道，他早就察觉到苏素好奇的视线，并且一直在等着她什么时候会上前问话。
苏素没动，心底腹诽了一声某人装的样子倒是蛮吸引人注意力的，只开口问道，“李园城的传信音符是怎么回事？”
“三宗联会后不久，三十六宗就被强迫解散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苏素点点头，她曾在拍卖百欢灵草后回了青山宗一趟，可是那里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建筑，五灵峰上的弟子数量已经大幅度减少。曾几何时的朋友、同门大多数都离开了那里，能留在那里的就只有真的没有去处，或者对青山宗尚有留恋的弟子。
而王伦和李园城就是后两者。
“当年在青山村选弟子的时候，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同的，其中应当以苏六丫的灵根资质最差，可即便如此，你还是用自己是双手拼到了现在。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毅力，王伦大概是要寿终了。”李盛的声音在暗夜下显得有些低沉，伴随着灵船冲破海面的声音，让人情不自禁地一寒。
“可以有延寿丹的！”苏素快速地说道。
“没用的，正常凡人的寿命是几十，而我们在修仙界的时间早已是这个的两倍还要多。修仙，一旦没了进步的可能，就会比凡人还要可怜。”李盛终于转过身来，语气有些冷酷地说道。
他的脸在海面的星空下仿佛闪着光，那光芒说不出是冷还热，但至从苏素认识他开始，他就是一副从容不迫，什么都担心的模样。
还记得在在青山试炼的时候，众人的力量还是那么弱小，可他依旧胆敢想要去独自挑战森林的霸者——棕熊。
可是此刻他的眼睛牢牢锁定苏素，尽管是从下往上看的姿势，却完全没有气势低的意思，他有些莫辨的声音说道，“苏素，我希望你能坚持走到最后，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还有，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
“我……”苏素没有给出任何答复，那么一瞬间她被那双眼睛中的真诚打动，可是下一刻又因天命的规则清醒。
灵船疾驰在东海之上，而上面的乘客不仅有苏素和李盛，在甲板的一处角落中，一身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女慢慢从透进房间中的光芒看向外面。
她的眸子三分孤高，七分冷情，漂亮绝美的脸庞更显得冷艳又无情，可是那高挺的鼻梁侧面映出的阴影，又表现了她另一面的性格特点。
无情的人往往会更加长情，这是曹墨莹许久之后才体会到的，而这个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在她眼中家族是一道枷锁，仙门是另一个培养长大她的巢穴，心底唯一软弱的地方是小时候的玩伴，可是那个人已经被另一个人代替。至于八岁时又重新结识的小女孩，尽管她们是一个眼神都能清楚彼此意思的朋友，却偏偏要走上背道而驰的道路。
少女微微阖上了眼睛，用细白的手指盖在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天却没有吐出来。
一个多月后，苏素同李盛站在了五灵峰的山脚下。
青山山脉绵延而出来的一座修仙界灵峰，没有蓬莱仙岛的仙气袅袅，也没有仙门的精致奢华，这是一座稍显平淡的地方。
两人御剑来到空中，片刻之后一齐落在青山宗的大殿广场。
讲道一下子过去了一百年，外面的世界不说沧海桑田，该变化的地方却是毫不留情地改变。
时间的齿轮不仅不会放过人，同样不会放过的还有植物。
“之前我来这里给王伦和李园城送灵石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荒芜，而且……”苏素环顾四周，前殿广场的地砖缝隙之间长满了杂草和野花。他们刚从空中落下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窝子灵兔受到惊吓躲进了喷泉池中的一个穴洞里。
满眼都是熟悉又是陌生，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走吧。”李盛看也不看周围一眼，直接拉住苏素的手往一个方向快步而走。
苏素抿紧了唇，知道李盛是为了她好，她也确实太多愁善感了一些。
变成一支玉钗的荼荼在她脑袋上小声说道，“苏苏，这里真的变化好大，好像许久没有人在的样子。”
荼荼当年也在凌青仙门待过，虽然时间不长，但因为是它出了凤初秘境第一个待的地方，是以对于它来说也格外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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