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场中数十个苏素食指为笔，在身前快速画动着，一根红色的线慢慢凝结成一个图形。
“凝空画阵？！”
见此情景，聂云不由惊讶地道，先向左侧面看去，只可惜担任苏素挂名师傅的颜诗诗并不在，他又看向林丰。
却见对面的人神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坦然。
聂云吃惊极了，忍不住看向秦华，但见对方背手而立，见他视线扫来，也只是抬头微微颔首，目光中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待会儿再说。
确实，现在并不是答疑解惑的好时机。
可是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当年救助这个小女孩的情景，山下的破庙，其娘亲的惨死，小女孩的瘦弱，坚韧的恸哭，仿若就在眼前。
修仙无岁月，转眼已千年。
人类的成长又何尝不是呢？
和观战的所有人不同，曹墨莹是第一个尝到苏素凝空画阵威力的，那时她甚至惊诧的以为这个女孩是想杀死她，以致于她破阵而出之后，会想要动手杀死对方。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又转变，女孩再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敌意，却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好的面孔，即便是一声“曹师姐”，也是客气疏离至极。
这些变化甚至令她产生动摇，不知道该如何问一问当初的误会，更因有过出手击杀对方的心思，便也不由黯然。
却说苏素手指在阵法上一点，口中轻叱一声，那阵法便由盘子大小，瞬间燃烧起来，她的指尖更是在阵法中央轻轻一点，火焰立刻贴地喷射而去。
这是制造火势的莽火阵，苏素曾拿它烧过黄蚁，地面上结成的冰层立刻便被这火源烧化为水。
而由虚影带出来的景象，整个比武台都像是在火焰之中。
曹墨莹快速地掐起手决，这一次她不是用冰，而是用水，火焰之中出现一条巨大的水龙，那水龙在她的指挥下，砰的一声撞向苏素。
水龙仆一落地，瞬间如同泄洪一样，立刻将地面上的火焰浇熄。
苏素打了一个手决，身形飘然而起，见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头，若是比法术，她灵力未必有曹墨莹多，手段未必有曹墨莹高明，若用阵法，灵力则不足以支撑无数凝空画阵，结局还是一样。
心中不由暗暗叹息，可惜还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两种阵法相结合的方法，若是能够不同的阵法相互交叠，说不定能够取得出乎意料的结果。
思考之间，两人的打斗还是在持续，火焰被灭，地面上碍事的冰层也消失大半，紫霞剑和法宝流星翎不时撞击在一起。
曹墨莹是远处操控法宝，苏素是狭身激斗，两物体相撞，不时发出刺目的光芒。
修仙者的灵力普遍分为五种颜色，代表五行本性，苏素输入紫霞剑中的灵力为湛蓝色，曹墨莹则是冰白，两种颜色由兵刃撞击散出，光影交叠，煞是好看。
交战数十招之后，苏素不由倒飞而去，被流星翎的力量引的气血翻滚，重重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曹墨莹脸色一变，她和苏素战斗之时，见对方力量不绝，便不由也全力以赴，却不想成了眼前的画面。
苏素抹了抹唇角的血，她是秘书出生，再怎么与世无争，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曹墨莹收手而不是趁机击败自己，面色不由一沉。
头一次看向曹墨莹的目光不是无视，而是观察和思量。
对方一身雪白色宽袍长裙，年岁看起来不过十三岁小姑娘的模样，白皙又漂亮的五官颇为引人喜爱，此刻正略显紧张地咬着下唇，黑瞳之中闪现着害怕和焦虑的光芒。
苏素这么略一换算，突然想起自己二十五岁又加这世五年的光阴，满打满算也是妥妥的奔三人物，怎的还和小姑娘计较起来。
思及至此，苏素不由扬唇一笑，一跃起身，“曹师姐真是好高强的法术，师妹见识了！不过，不认输、不打入比武台下，可不能算是曹师姐赢呢，接下来师妹便要认真对待了！”
说完，只见小姑娘的脸颊上瞬间袭上红晕，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嗯！”
这响亮脆利的声音，陡然让苏素有种膝盖中一箭的感觉，而这笑容仿若融化了之前的坚冰，让人只觉得欢畅快乐。
站在上方的林丰不由蹙了蹙眉头，他这小徒弟性子十分沉稳安静，说是静若处子一点都没错，何时竟会露出如此呆乎乎，萌萌哒的表情。
林丰自觉自家小徒弟冰雪形象被破，忍不住横了一眼场中的苏素。
却又见两人冰释前嫌一般的微笑之后，再一次战斗起来，苏六丫凝空画阵的速度极快，各项阵法层次不穷，曹墨莹掐决的速度也判若之前，指尖如同带着白色的雾芒。
“砰砰砰——”打斗的声音完全没有因为这一笑有什么改变。
或者说改变的并不是认真比斗的心态，反而更加促进了彼此作为对手的真诚。
坐在前排看台上的汪月则是大为诧异，内门五弟子之间接触要比外人强很多，她何时见过这位冰雪大师姐笑过？便是连和人说话也是冷冰冰，如同仙子一般生人勿近。
她不由失声道：“师姐她竟然笑了！”
“人不就是有喜怒哀乐，笑有什么稀奇？”展长玉不屑地道，反正他是最不喜欢冰一样的女孩子，无趣且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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