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八点半,闹钟响了。
陈祈迷迷糊糊地伸长了胳膊去捞手机,拥着怀里的人滚了半圈才摸到床头柜上把闹钟关掉,还不待喘口气儿,他自己的手机也叫唤起来,于是再滚半圈,到这边的床头柜上捞手机。
苏呈音半点没醒,一张脸蛋睡得红扑。
陈祈勉强睁开眼,看见窗帘的缝隙里透出薄薄阳光,他缓了一会儿神,又嘟起唇在苏呈音的额头上轻轻吧唧了一口,这才慢慢抽出胳膊,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去。
屋外安安静静,只有清风吹动阳台上的风铃。
陈祈打着赤脚,轻唤:“爸?妈?不拉多?”
风铃应他几声清脆。
陈祈抓抓头发,伸了个大懒腰,嘟囔道:“遛弯儿去了?”
上完厕所,照镜子时才看见脖子上有几枚嫣红的吻痕,不自觉就回味起昨晚没羞没臊的瞎胡闹,现在情/欲退去了,陈祈发觉出难为情,等会儿该要怎么面对家长才好?就算陈寒柯和苏泠没听见,但是不拉多那灵敏的狗耳朵,刨个门就能引出多少暧昧的猜想。
尴、尬。
陈祈尴尬地直咧嘴,揉着脸回屋时意外看到门上贴着张便签,上书陈寒柯的字迹:再多睡会儿,我们去芳满庭,大约十一点回来。
又另起一行:冰箱里有蛋糕,饿了先吃点。
把便签撕下来,陈祈盯着“再多睡会儿”品出了他爹和他娘蕴藏着尴尬的通情达理和关怀。
这可怎么办,陈祈朝大床上看去,宝贝疙瘩脸皮那么薄,醒过来肯定要闹的。
苏呈音没叫陈祈失望,果然闹了。
他拱在枕头下面,用一把沙哑的坏嗓子低低哀嚎:“啊---怎么办啊---”
陈祈安抚他:“没事儿的。”
还没事?都被留守了还叫没事?
苏呈音又拱出来,刚睡醒,腰好酸,腿根好酸,身上哪哪儿都好懒,他快愁哭了:“我没脸了,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我...啊---”
陈祈笑他,他也刚睡完回笼,十点半了,再不起来就要等家长回来来敲门了,他拿衣服给他穿:“等会儿就装傻,别怕,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我希望他们难为我,我好能道歉认错...”苏呈音配合着伸胳膊伸腿,一脚丫子揣在陈祈手心里,“就怪你...你、你尽兴了吗?”
就怪陈祈,捉着上一次他给的尽兴保证没完没了地做,他都累坏了他还没要够。
“嗯,还行。”陈祈忍不住笑,欠揍的很,“要认错也是我来认,你就装你的小哑巴就行了,怎么无辜可怜怎么装。”
两人穿好衣服,穿的是昨天苏泠给他们买的新衣服,苏呈音站在洗手池前把翘起来的头发用水压下去,他问:“我看起来还行吗?”
陈祈故意吓唬他:“不太行,一瞧就知道纵欲了。”
苏呈音听罢就朝镜子里瞪去,一点不凶,水汪汪眼巴巴的,陈祈揉他一把:“行,这么好看,多精神。”
话音才落,客厅里就响起开门声。
苏呈音强迫自己选择性失忆,把他这些年来装哑巴的所有演技经验全拿出来装这一刻的失忆患者,他跟在陈祈身后去打招呼,在看见苏泠怀里抱着的几个软垫时还是功亏一篑,尴尬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陈祈也不太好,磕巴道:“爸,妈,那什么...不拉多呢?”
陈寒柯提着两大袋子果蔬食材:“给你姥爷送去了,受到了整个养老院包括那只三花猫的热烈欢迎。”
“哦...”陈祈干巴巴道,“妈,这是什么?”
苏泠把软垫拆开:“你姥爷嫌椅子硌得慌,叫我买个垫子过去。我就多买了几个,家里的椅子也能用。”
原来是这样,只是巧合和顺带罢辽。
苏呈音稍微松下一口气,软垫厚实暄软,他帮忙系到餐厅的木椅子上,问:“阿姨,不拉多就放在芳满庭了吗?”
“是啊,我爸他宝贝的不得了,看不着就要念叨。”苏泠带着他到沙发里坐下,又把在厨房里学习打下手的陈祈招呼过来,她把车钥匙放到茶几上,“车留给你们,但是不能乱开。”
陈祈纳闷:“什么叫留给我们?”
苏泠笑起来:“我和你爸下午三点的飞机,下次再回来估计就是你们高考了。”
陈祈和苏呈音惊呆了。
陈祈诧异道:“不是,怎么昨天不说?”
“说了怕你伤心。”苏泠剥开一个桔子分给两人,“我还跟你爸打赌,儿子都这么大了,不至于。”
“那必须让你赢,伤心说不上,就是有点猝不及防。”陈祈嚼了满口甜汁,潇洒道,“高考的时候你们要是忙就不回来,考完了我们俩去找你们玩儿。”
说着扬声冲厨房喊:“爸,高考完了飞去找你玩,行不行?”
陈寒柯笑着回他:“行,全包。”
反而是苏呈音特别舍不得,他扁着嘴,没出息地眼眶发热,苏泠摸摸他头发,又牵过他手腕把家里钥匙放到他手心里:“宿舍住不惯就回来住。还有不到四个月就要高考了,好好学习,一起考个好成绩。”
“嗯。”苏呈音鼓着脸蛋,还是没憋住,眼泪直往下掉,他嗡声到,“阿姨,我...我舍不得你们。”
陈祈递纸,苏泠接过去帮苏呈音擦擦:“不哭了。到时候给你们寄音乐会的邀请函,请你来看我们团的演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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