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米娅·汀洁尔她,早已对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觉悟。
本来,自己就该在三年前死去,自己这种存在是一旦公开便会致使国内外陷入混乱的猛毒,为守护国家而必须不为人知地秘密杀害。
并不是什么很新奇的话,因王位继承者之间的竞争,因卷入王族的派阀斗争,因为归顺强国而献出的祭品——王族的人们被杀害的例子在世界历史上数不胜数。
自己也只是包含在那不少例子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但是,活下来了。
可怜着自己的艾丽西亚,无理取闹地让自己活下来了,不死不行的自己,居然能够活到今天——真是何等的幸运啊。
然后,露米娅对那单单只是幸运一事理解到了像要经痛的程度。
被处刑的时刻,或许总有一天将会到来……她时常想。
即使沦落至流淌赤血的小市民,露米娅这一存在对阿尔扎诺帝国而言仍如内藏的不定时爆弹,作为支撑国家的女王的母亲,因某些事况而不得不下定处分自己的决意的日子总会到来……心里的某处时常会有如此觉悟。
这过于突然的处刑宣言,简单地说——就是这样吧。
所以露米娅,以就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冷静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这是没办法的,三年前就应该死去的自己现在将死,仅此而已。
然而,即使如此——
【……好害怕,啊!】
就算做好了觉悟,果然死还是好恐怖,颤抖无法停止,心脏激跳愈烈,呼吸粗短痛苦,思考逐渐卷入混浊。
与之相较,更因和把这样的自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对待的希丝缇娜、真正的双亲一样疼爱的希丝缇娜的父母、关系很好的学院的学友们、还有——葛伦。
自己对不得不以这种形式向大家道别而感到悲伤。
谁来救救我,这样。
还不想死,这样。
想要抱头哭叫。
【果然……不想死啊……】
想要再被老师教授各种各样的东西。
三年前,老师救了我的命的事……也想要他能再次想起,想再和希丝缇娜一起做更多各种各样的事,看各种各样的物,说各种各样的话。
以及,至少最后再和真正的母亲——
【……啊啊,是这样啊……】
总算,察觉到了。
【因为是最后了……所以那个人才来见我了……】
能感觉到,泪水正一点一点地从眼角涌出。
和葛伦说的一样,自己的本心什么的,一开始就明白了。
【要是能再坦率点就好了……为什么,要那么赌气呢……?】
但是,马后炮什么的,已经。不论怎么做……都晚了。
【……永别了!】
露米娅眼角洒落的泪水流至脸颊——就在这时。
咻嗙一声。
头上传来什么爆炸般的声响。
“呜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导向死亡的灼热苦痛代换,朝露米娅袭来的是刺痛双耳的悲鸣。
“……!?”
惊讶之余,露米娅想都没想地睁开了眼。
“呜啊、啊啊啊……!?眼睛、眼睛啊~!”
“唔唔……看、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露米娅见到的,是落下双剑转而捂眼的,闷苦中的卫士们的身姿。
发生什么了?就在露米娅眨眼间……
“是吧?闭下眼不亏吧?”
不知何时爬起来的葛伦带着得意的表情走近露米娅。
“真是的,好痛啊……居然想都没想就殴过来。嘛,因为把我想成普通的魔术师了所以失败了,其实我,因为更擅长拳斗,所以这种程度的打击再来多少发都能挺!”
接着,朝按着眼的狼狈的卫士们一瞥。
“而且对咒文攻击行不通的对手,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对付呀!”
“老、老师……?到底做了什么……”
向着没怎么理解状况的露米娅,葛伦得意地应道。
“是用【光闪(Flash·Light)】的咒文,在你头上来了发大的呢!”
黑魔【光闪(Flash·Light)】,释放强烈的闪光,令对手致盲的护身用初等咒文。当然,毫无杀伤力——
“好好考虑下用法的话,这个,还是挺强的呢。……好嘞!”
“咕啊!”
“哈呜!?”
葛伦以手刀连番击打四周卫士们的颈部,令其昏迷。
“你、你(贵样)~!竟、竟然耍这种小聪明……!?”
最后残存的队长似的卫士拾起掉落的细剑,摆出架势,因视力还未完全恢复,他根本是摇摇晃晃。
“噗!『因身负耐魔术装备所以无论三属性攻击咒文还是精神污染咒文都全无效果』来着?哒-哈-哈,白-痴!你真觉得魔术师的武器就那几样吗!?军事教练书整本的被你吃了吧!实战经验严重不足诶?”
“咕,你(贵样),对我等的侮辱,也即是对女王的嘎咕!?”
话还没说完,葛伦抡出的右拳便直陷入其鼻面。
“会听你说完吗,煞笔,聊着聊着不就给恢复视力了吗……”
葛伦被震撼到似的俯视哐当倒地的卫士。
“好了,露米娅,这就帮你解绑。”葛伦取出折叠式小刀,切断露米娅背后拴手的绳索。
“老、老师……你都,做了什么啊……向王室亲卫队出手,什么的……”取回自由后,露米娅仍旧呆立着,缓缓把握住事情的严重性,震惊地向葛伦发问。
“呀~那个,那什么?一不小心,口一滑、手一滑就干了呢,怎么办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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