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寒隐桐,从屋内喝到了屋外,从房顶喝到了酒窖,寒隐桐的承诺,让她暂时放下了一颗心,而她交出的‘招魂鼎’更让寒隐桐开心,两个人你来我往,高兴了笑,不高兴了叫,安谧的夜空中不时传出两个人喧闹的声音。
她抓着寒隐桐的手,醉眼朦胧,“妖王哥哥,和我说说,什么女人让你如此动心,还不惜为她耗损功力动用‘招魂鼎’?”
寒隐桐抢过她手中的酒,仰首让那清泉流入喉中,顺手一挥,清脆的碎裂声从远处传来。
他苦笑着,不断的摇头,“我如果说,她是个丑姑娘,丑的连你百分之一都没有,你信不信?”
眨着眼,她看看眼前海棠艳丽的寒隐桐,完美的找不出一点缺点,如果非要说,只能说他太媚,太精明,如风一般潇洒,不是女人能掌握的男子。
聪明的女人不敢要他,也没有女人能抓住他,除非他甘心为谁停留,这就是寒隐桐,所以她和他,只能是朋友。
“你会选择,她就一定有她的优点。”
他是骄傲的,也是孤独的,三界中人,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地位与身份,是不敢轻易爱人也不能轻易爱人的,她一直记得,当年的寒隐桐是多么的绝望与孤独,更知道,重新为人的寒隐桐,心如铁石绝不谈情。
“我杀了她。”没有过程,没有原因,只有淡淡的四个字,一个结果,让气氛顿时萧瑟凄凉。
“但是你后悔了。”这是寒隐桐没有说,她猜到的故事,不然他又何需来借什么‘招魂鼎’?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他象是问她,又象是问自己。
她无法回答,因为她,也在等待着失去的爱人回归。
内心越强大的人,越容易孤独,她和他习惯了强大,也习惯了孤独,今日过后,彼此不可能再有这样放下身段的聊天,他是妖王,她是魔君。
坦诚笑饮,只有今夜,不醉无归……
再醒来,身边的寒隐桐已经不见了踪迹,她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纱帐,耳边残留着他那声无奈的疑问。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
记得昨天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有人紧握着她的手,她开心的甜笑着,心头打翻了蜜罐子般。她又见到了曜痕,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池塘边,柳树下,遥指着远方,温柔浅笑。
她开心的笑着,喊着他的名字,曜痕,曜痕……
这样的梦她经历的太多,多到已经不会再激动的泪湿枕巾,只是抱着被子呆呆出神,偶尔摊开掌心,回味着残留的温度。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那么真实,真实的让她需要花很长时间去辨别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真实的人,就在身边,却给不了梦中的感觉。
“君上!”
她转过头,意外的居然看见了流陌,他不是一向只在她门口守候吗?居然会有违常规的蹲在床边,这不是他的习惯。
她看看他,他不说话,再看看自己,一身酒味,衣衫凌乱,想要下地,偏偏一双眼大咧咧的盯着她老不自在。
“我要更衣。”这个提示够明显了吗?
“扑!”人影直挺挺的跪在她的面前,这下还有一点点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幻冰彻底的清醒,揉揉眼睛,再眨眨,不明所以。
她不问,他也不说,她起不了身,他也执着的跪着,她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到端倪,可惜人家只给一个头顶。
她发现,两个人比着谁更闷的时候,她一定是输的那个人,就好比此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而跪,而她不出声,他就这么闷跪着。
终于,还是她选择妥协,理由很简单,她舍不得他这么跪着,而且她的耐性不如他强,君上和属下的交锋,她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郑重其事?”抱着被子,不上不下,还真的挺尴尬的,就算是正事,也不能在床上决策是么?
“属下恳请君上思量再三,妖王绝非良配。”一句话后,又恢复了他的沉默不语。
他在干涉她的生活?她没有听错吧?
他不愿意她与寒隐桐亲密,他说寒隐桐不是良配?
心头突然窜起了小小的火苗,难道木头开花了?还是昨天寒隐桐的刺激,终于让他敢表白自己的想法了?
按捺住心头的小骚动,她惊讶的睁着眼,“为什么?”
还是闷不出声,空气出奇的紧张着,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热烈。
终于,他慢慢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良久……
“妖王生性浪荡,绝不是君上能掌握的男子,如若君上择夫,还请三思。”
“就这个理由?”飘飞在云端的心,又一次被打回深渊,“没有其他的?”
“属下僭越。”硬邦邦的回答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手指揪着被子,虽然她非常,非常,非常想扯起来砸在他的脑袋上,然后拎起他狠狠的质问,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手指梳过乱发,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一会你随我去个地方吧。”
“是!”俊朗的人影转身出门,徒留她一人拽着被子,咬牙切齿。
寒意逼人的冰山脚下,黑衣女子神情古怪,仰首万载不变的清冷世界,脸上似笑,似愁,似怨,似怒。
“这里美吗?”她的声音忍不住的轻柔,眼前的人影在模糊,与记忆重叠,不期然的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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