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僵,怜星的全身被寒意笼罩,手脚冰凉。
那细微的声音会不会是猛兽正在猎食?
四下看看,她没有看见任何脚印,也看不到沐清尘归来的身影,现在唯一的祈求,就是那个不知道是人是兽的声音不要发现自己。
手指抚上胸口,似乎要按住那即将跳出来的心脏,风中淡淡的血腥气让她敏锐的灵识隐约有了沉重的恐惧。
温热卷上她的手指,细细的舔着她的掌心,怜星惶然低头。
漆黑的双眼,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小脑袋警觉的伸着,一对银白的尖尖细耳朵不断的抖动,仿佛在探查着空气中细小的变化波动。
“小漓,别动。”她的手指伸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但是紧贴在怀中的触感还是让她感觉到,它的颤抖,还有毛发全部竖起的脑袋。
它在害怕,和自己一样,非常的害怕。
“唰,唰……”前方的草丛开始动荡,似乎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发出巨大的声响,怜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银狐,瑟缩着。
“啪!”面前的草丛被大力的分到了两边,一个黑影站立在她面前,全身乌黑根本看不清楚面容,怜星能看清的,只有它全身黑色的如鬃毛一般的毛发,还有通红如血的双眼,唇边滴答着水渍,打在脚边,一滴,一滴,一滴……
那是血!
红色的,粘稠着,滴落。
她想跑,却发现恐惧已经让她的双腿麻木,在这不大的山巅,身后就是陡峭的悬崖,她,她,是否还有退路?
“桀,桀,桀……”就在她不断的瑟缩间,对面黑色的影子突然发出一串森冷邪恶的笑声,“好美的女娃儿,好香,好香啊……”
它那抽动鼻子的声音,不似欣赏花香般,倒更像是饿极了的人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而它的烤肉,就是面前双目圆睁,恐惧无比的沐怜星。
身形一动,它再次往怜星的方向迈步,脚下的山石土地在颤抖,邪恶的气息笼罩上怜星的身体,手臂一抬,漆黑的指甲犹自滴着血,夹杂着腥臭的味道,向怜星伸去。
“呜呜……”银白色的闪电一晃,从怜星的怀抱里窜出,蹲在她的面前,后背高高的拱起,扣在地面的爪子上锋利的寒光乍现,喉咙间发出呼呼的低鸣,似乎在对面前的怪物发出警告。
怪物脚步一停,红色的双瞳落在银狐身上,血盆大口一咧,再次爆发出一阵冷笑,“冷曜痕的气息,难怪你个小小未成形的畜生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不过仗着你家主子的一点名头罢了,我就是活吞了你,只怕魔君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邪魔二教互不干涉,你扰我清修,让我离邪功大成只差最后一步,这么说他能如何?”
冷曜痕是谁?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在那个名字流过心田的瞬间,怜星只觉得额头阵阵发烫,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是情势已不容她再去多想,那巨大的手掌眼见着就要抓上小银狐的脖子,她一步飞扑,将银狐死死抱入怀中的同时狠狠的摔倒在地,也彻底的将自己的柔弱暴露在邪物面前。
“啪,啪,啪……”血丝混合着粘稠腥臭的口水打在她的面前,怜星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双眼死死的瞪着面前的怪物。
“别杀它,它还小。”她的声音听起来飘忽艰涩,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乎已经不象是她的声音了,“你,你要灵气,我,我给你。”
血红的眼珠一转,对上她额间的那点红痣,“冷曜痕的女人?”
她不知道冷曜痕是谁,只知道从这个怪物的语气中分明能听到一丝忌惮,胸脯一挺,“是啊,你知道就好,要么就放了我们,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大师兄啊,为什么你还不回来?怜星拖的好苦啊。
手掌在她胸前停住,显然那怪物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放了你?可我的邪功只差最后一步了,我吸了你的灵气,再吃了这只狐狸,魔君也不会知道是我干的。”
“你又怎么知道吸了我的灵气他会不知道?”生死一线,反而突然不怕了,她索性坐在地上,无所谓的一摊手,“都说灵气是每个人特有的,盗取来的灵气只要是修为高深的人,一定能看出端倪,吸了我的灵气,赔上自己的小命,划不来的。”
“笑话!”邪物显然被激怒了,脚下一顿,激起巨大的灰尘,“我可是邪主的亲弟弟,冷曜痕身边女子无数,你再漂亮也不过一时之宠,他不会因为这个事得罪我彝魈的。”
怜星故做镇静,手指拍上银狐的头,轻轻敲了敲,“原来你叫彝魈啊。”刻意的重重咬住那两个字。
小漓是自己养了百年的灵物,如果这邪物抓上自己的同时小漓逃跑,只怕九成九的机会是能逃脱的,只要它找到大师兄,就算死也有人给自己报仇,也不算冤死了。
漆黑的大眼看上她,在四目对视间,怜星的眼神一撇不远处的草丛,小漓的身形若是窜了进去,就一定能保住命,而它显然看懂了自己的意思。
“你,你就是这阵子在城中抓女子吸血吃肉的妖物?”其实心中早已有数,怜星脸上却平静的微笑,她等待着,等待着也许沐清尘会赶回来的那个美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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